中英双语句子组合关系研究

冯好国

(河北外国语学院计算机学院　河北石家庄　050091)



·外语研究·

中英双语句子组合关系研究

冯好国

(河北外国语学院计算机学院河北石家庄050091)

摘要：本文以语块为主要单位，对简单句进行研究，提出交合、裂合与子合等句子组合关系；以简单句和从句为主要单位，对复合句、并列句、There be句型和独立主格结构进行研究，提出子合、从合与并合组合关系。本文的研究丰富了语言的组合关系。

关键词：语块；句子组合关系；语义分析

引言

索绪尔区分了组合关系和联想关系[1]。组合关系就是共现关系，也就是整体与部分和部分与整体的关系[2]。组合关系是一种顺序的单一方向的链条关系，它是线条性和层次性的对立统一[3]。一个句子中的主、谓、宾、系、表等语法成分及其所在语块出现的前后位置属于组合关系。复合句中从句与主句之间的前后位置关系也属于组合关系。组合关系的思想对现代语言学的发展产生了极其深远的影响，乃至今天这个概念仍然是结构主义语义学的重要内容。乔姆斯基的转换生成语法也渗透着对句子组合关系的研究。布龙菲尔德提出“选择法”，把“组合”和“聚合”这两种关系有机的结合起来去解释语言系统[4]。雅克布森把组合关系和聚合关系与修辞学中的“借喻”和“转喻”联系起来[4]。罗兰·巴尔特对组合聚合进行扩展研究把纵聚合关系运用到了社会空间和日常化生活中[4]。深入研究组合关系，具有重要学术价值和理论意义。

语块是句子的语义构成单位之一[5]。本文以语块为主要单位，对简单句组合关系进行研究，提出交合、裂合与子合等组合关系。以简单句、主句和从句等为主要单位，对并列句、复合句、There be句型、独立主格结构等进行组合关系研究，提出子合、从合、并合组合关系。本文的研究丰富了语言的组合关系，对于篇章语义分析具有重要意义。

一、语块与句子

语块可以包含若干个词或短语，是对句子进行语义分析的单位之一，具有形态分散、意义内聚的特点。形态分散、意义内聚指同一语块的构成部分一般是相连的，但有时其中的某个部分会分离到另外的位置，即同一语块的不同构成部分之间插入了另外的成分。分离的语块在形式上被分散开，但在意义的理解中，优先内聚为一个整体与其它语块发生关系。例如：

例(1)a. Youareangrywithme.

b.你在生我的气。

例(1)a 中are angry with可看作一个语块，没有分离。例(1)b中与此相对应的语块“在生……气”是一个语块，因“我”的插入而分离到了两个地方，但在意义理解上却优先聚合为一个整体再与语块“你”“我”发生关系。

本文主要对句子的对象语块、系谓语块和情境语块进行研究。所述对象语块与主语、宾语和表语等语法成分大致对应，与HNC中的对象语块、内容语块和作用者语块[5，6]大致对应。所述系谓语块指系词或谓词所在语块，与谓语和系语部分大致对应，与HNC的特征语块大致对应，与知网HowNet的事件大致对应。HowNet将事件定义为在特定时空发生的某件事，在语言学上通常用动词描述[7]。本文对系谓语块的语义分类研究如表1所示。

表1　系谓语块的语义分类

表1中“态”指的是对描述状态或关系的句子进行研究。当前对状态的研究成果主要是：状态包括物理状态、心理状态和意识状态。当前对关系的研究成果主要是：关系包括异体领属、自体领属、系属、蕴涵[7、8]、相比、相适、关联、因果和时空，还有数量、协作和修辞。表1中“变”包括变关系和变状态。表1中“程”主要指对运动变化的过程进行研究。现实中很多句子的系词或谓词所在语块的语义类型是复杂的，也就是说，系词或谓词所在语块的语义分类往往涉及变、程、态中的若干情况。如“他出国出够了”涉及变时空关系(出国)与心理状态(出够了)。所述情境语块指句子系谓语块所描述的动作或状态的时空和条件方面的限制性语块。

例(2)a. I remember the bike I had when I was a kid.[9]

b.我还记得小时候骑的那辆自行车。[9]

例(2)a中相对应的语块“the bike I had when I was a kid”中包含了一个定语从句。去掉例(2)b短语“小时候骑的那辆自行车”中“的”字得到“小时候骑那辆自行车”，显然这是一个省略主语的简单句。由此，本文认为例(2)b中短语“小时候骑的那辆自行车”是由一个省略了主语的简单句“小时候骑那辆自行车”演变而来，该短语对应着英语(2)a中的定语从句。再分析一个短语“同杰克先生谈话的那个人”，去掉“的”字，调整“那个人”至短语起始处，得到一个简单句“那个人同杰克先生谈话”。那么，短语“同杰克先生谈话的那个人”可看作由“那个人同杰克先生谈话”变形得到。

本文所述对象语块和系谓语块统称为核心语块。Leonard Talmy[10]讨论的焦点和背景概念与格式塔心理学中的图形和背景相对应。本文所述核心语块侧重于焦点的描写，情境语块侧重于背景的描写。

二、组合关系双语研究

对本文所述各种组合关系与句型之间的对应关系进行研究，归纳总结如表2所示。下面重点从简单句、复合句、并列句等方面对组合关系进行研究。

表2　本文所述组合关系及其与句型的对应关系

(一)简单句组合关系研究

一般情况下，主语+系动词+表语、主语+不及物动词、主语+及物动词+宾语、主语+及物动词+间接宾语+直接宾语、主语+及物动词+宾语+宾语补足语，各类型简单句中不同类型的语块承担的功能或角色是单一的，也不会嵌套句子。但如果某一核心语块承担的功能或角色是多重的，即存在共享语块，看起来好像是多个简单句组合在一起，却又不易分割开来进行处理，本文将这种组合情况称为交合关系。例如：

例(3) a.我给他饭吃。[11]

b.I give him food to eat.[11]

例(3)a中，“他”既是“给”的目标，又是“吃”的施事，“饭”既是“给”的受事，又是“吃”的受事，也就是说，“他”和“饭”是共享语块，承担的语义角色不唯一。可以认为例句存在两个简单句：“我给他饭”和“他吃饭”，“他”既是“我给他饭”的间接宾语，又是“他吃饭”的主语；“饭”既是“我给他饭”的直接宾语，又是“他吃饭”的宾语，承担的语法功能不唯一。例句存在两个简单句：“我给他饭”和“他吃饭”，却又不易分割为两个简单句来处理，将它们看作一个句子作为整体处理更合适。例(3)b英文的分析类似。

例(4) a.他还有别的事要说。

b.There is anything else that he want to say.

例(4)a中语块“别的事”是“还有”和“要说”的共享语块，承担的语义角色和语法功能不唯一，例(4)b英文的分析类似，所以例(4)中语块的组合关系属于交合关系。连动句和多主语多谓语句通常属于交合关系。给出一对双语例句：

例(5) a.我请你叫他找人寄这封信。[11]

b.I request you to tell him to find someone to mail this letter.[11]

例(5)a中的“你”是“请”和“叫”的共享语块；“他”是“叫”和“找”的共享语块；“人”是“找”和“寄”的共享语块，所有这些共享语块所承担的语义角色和语法功能不唯一，例(5)b英文的分析类似，所以例(5)中语块之间的组合关系属于交合关系。

下面分析裂合关系，裂合关系指句中某语块被分裂出去，但留下了踪迹，比如放了指代的成分。例如“祖国，我爱你”中的“祖国”是“爱”的受事，将其分裂出去后，留下“你”来指代“祖国”，“你”就是留下的踪迹。虽已分裂，但本文认为将它们作为一个整体处理更好，本文将这种组合关系命名为裂合关系。给出双语例句：

例(6)a. 花呀，草啊，猫啊，狗啊，什么都有。[11]

b. Flowers, grasses, cats, and dogs, there's everything.[11]

例(7) a. Amsterdam, we saw a flower festival there.[12]

b.阿姆斯特丹，我们在那里观看过花展。[12]

例(6)a中“什么”指代被分裂出去的“花呀，草啊，猫啊，狗啊”，是留下的踪迹，“都有”是系谓语块。例(6)b中“everything”指代“Flowers, grasses, cats, and dogs”，是留下的踪迹，“there's”是系谓语块，所以例(6)属于裂合关系。例(7)a的“there”指代分裂出去的“Amsterdam”，是留下的踪迹。例(7)b的“那里”指代“阿姆斯特丹”，是留下的踪迹，所以例(7)属于裂合关系。

下面分析简单句的子合关系。如果一个句子的核心语块包含或者说嵌套了一个句子，如“老师知道张三打了李四”中“知道”的内容“张三打了李四”独立地表达了一个完整的意思，是嵌套在核心语块内的一个句子，承担了宾语的语法功能，本文将这种核心语块嵌套句子的组合关系命名为子合关系。所述子合关系指一个内嵌的句子所在语块是核心语块，该核心语块担任主语及其补语、谓、宾及其补语、系、表语等句法成分之一，这种情况下内嵌的句子或相当于句子的非谓语动词短语与其所在句的组合情况称为子合关系。下面给出双语例句：

例(8)a. Her job is looking after the children.[13]

b.她的工作是看孩子。[13]

例(8)a中的表语“looking after the children”是动名词短语，在例(8)a的一个核心语块内，该核心语块承担了表语的语法功能，“looking after the children”与整个句子的关系归入子合关系。例(8)b“看孩子”与整个句子的关系也归入子合关系。

例(9) a. His wish is to become an engineer.[13]

b.他的愿望是当工程师。[13]

显然，例(9)a中“to become an engineer”是动词不定式短语，位于核心语块内，承担了表语的语法功能，所以“to become an engineer”与整个句子的关系归入子合关系。例(9)b“当工程师”与整个句子的关系也归入子合关系。

例(10) a. I feel it necessary to speak about my opinion.[13]

b.我觉得有必要谈谈我的意见。[13]

例(11) a. I find it right that you should know.[13]

b.我觉得让你知道是对的。[13]

例(10)a、(11)a中的it分别指代“to speak about my opinion”和“you should know”，是相应例句真正的宾语，位于核心语块内，并且包含了不定式短语和句子。例(10)b“谈谈我的意见”和例(11)b“让你知道”都可看作嵌套在相应核心语块内的句子，该核心语块承担宾语语法功能。所以例(10)(11)的组合关系属于子合关系。例句(10)a和(11)a中由于it作形式宾语指代真正的宾语，也可将it看作真正宾语被分裂出去后留下的踪迹，所以例句(10)a和(11)a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裂合关系。这说明：一个句子的组合关系可能是多种组合关系的组合，多个组合关系可以组合成更复杂的组合关系。

(二)复合句组合关系研究

1.子合关系

由一个主句和一个或多个从句构成的句子叫复合句[14]。如果一个复合句的主句核心语块内包含句子，那么核心语块包含的句子与主句构成的组合关系就是子合关系。下面分别从主语从句、宾语从句、表语从句、同位语从句、限制性定语从句、地点状语从句进行论述。

主语从句，例如：

例(12) a. What I told you is true.[13]

b.我告诉你的事是真的。[13]

例(12)a的主语所在核心语块包含一个句子What I told you，例(12)b中“我告诉你的事”嵌套在主语所在核心语块内，所以例(12)主语从句与主句的组合关系属于子合关系。

宾语从句，例句：

例(13) a. I want to know what has happened to her.[13]

b.我想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13]

例(13)a宾语从句what has happened to her在主句中起到宾语的作用，嵌套在整个句子的宾语所在核心语块内，例(13)b“她发生了什么事”嵌套在宾语所在核心语块内，所以例(13)宾语从句与主句的组合关系属于子合关系。

表语从句，给出一对例句：

例(14) a. The question is who will go there.[13]

b.问题是谁愿意去那里。[13]

通过例(14)a可以看出，表语从句who will go there位于整个句子的表语所在核心语块内，起到表语的语法功能，例(14)b的“谁愿意去那里”位于整个句子的表语所在核心语块内，所以who will go there、“谁愿意去那里”与它们所在主句的组合关系属于子合关系。

同位语从句，给出例句：

例(15) a. The fact that he didn’t attend the meeting surprised me.[13]

b.他没有参加会议的事实使我很惊奇。[13]

例(15)a中的先行词“The fact”、起连接作用却不做句子成分的“that”和同位语从句“he didn’t attend the meeting”组合在一起作为一个整体，承担了主句主语的语法功能，本文将其与整个句子的组合关系归入子合关系。例(15)b“他没有参加会议”与主句的组合关系归入子合关系。

限制性定语从句，例如：

例(16) a. I want to know the man who talked to Mr. Jack a moment ago.

b.我想知道刚才同杰克先生谈话的那个人。

例(16)a中定语从句修饰the man，它们一起构成“the man who talked to Mr. Jack a moment ago”，与例(16)b的“刚才同杰克先生谈话的那个人”对应，都承担主句宾语语法功能，位于宾语所在核心语块内，所以本文认为限制性定语从句与主句的组合关系属于子合关系。

地点状语从句，给出一对双语例句：

例(17) a. We young people will go wherever the people need us.

b.我们青年人要到人民需要我们的地方去。

例句(17)a中地点状语从句“wherever the people need us”位于核心语块“will go wherever the people need us”内，该核心语块承担了谓语语法功能，所以该例(17)a的地点状语从句和整个例句的组合关系属于子合关系。例(17)b中“人民需要我们的地方”位于主句系谓语块“要到人民需要我们的地方去”内，承担了谓语语法功能，所以例(17)b中“人民需要我们的地方”与主句的组合关系属于子合关系。但并不是所有地点状语从句与主句的组合关系都属于子合关系，如例(19)。

2.从合关系

如果主句和从句通过连词或标点符号连接在一起，从句在复合句中不担任主语或其补语、谓语、宾语或其补语、系、表语等句法成分，不属于子合关系，但相当于情境语块的功能，称这样的从句与主句之间的组合关系为从合关系。下面分别从时间、地点、原因、结果、目的、让步、条件等状语从句对从合关系进行论述。

时间状语从句：时间状语从句通常以情境语块的形式存在于复合句中，所以属于从合关系。给出例句：

例(18) a. When I was walking down the street, I saw a traffic accident.

b.我沿着大街往前走，看到了一起交通事故。

例(18)a时间状语从句“When I was walking down the street”存在于情境语块内，所以例(18)a的从句与主句之间的组合关系属于从合关系。但例(18)b中文例句则倾向于并合关系，这说明中英在表达同一句义时的句子组合关系存在差异，并不是严格一致的。

地点状语从句，首先给出一对双语例句：

例(19) a. Where there is too much, the waste and poison may do great harm to the things around us.[13]

b.在那些废物和毒气太多的地方，这些废物和毒气就会大大损害我们周围的东西。[13]

例(19)a中地点状语从句“Where there is too much”在情境语块内，所以从句与主句之间的组合关系属于从合关系。例(19)b中“在那些废物和毒气太多的地方”在情境语块内，所以其与复合句之间的组合关系属于从合关系。并不是所有的地点状语从句都属于从合关系，如例(17)。

原因状语从句，给出一对例句：

例(20) a. He didn’t come because he was ill.[13]

b.他因为病了，所以没来。[13]

例(20)a的原因状语从句没有嵌套在核心语块内，在主句中也没有承担主语或其补语、谓、宾语或其补语、系、表语法成分之一，但陈述了主句的原因，起到了情境语块的作用，例(20)b的分析类似，所以例(20)中的原因状语从句和主句之间的组合关系属于从合关系。

结果状语从句，给出一对例句：

例(21) a. She didn’t catch the first bus this morning that she was late for school.[13]

b.今天早晨她没赶上头班公共汽车，(结果)上课迟到了。[13]

例(21)a结果状语从句没有嵌套在主句的核心语块内，在整个句子中，没有承担主语或其补语、谓语、宾语或其补语、系、表语等句法成分之一，但陈述了主句的结果，起到了情境语块的作用，例(21)b的分析类似，所以结果状语从句和主句之间的组合关系属于从合关系。

目的状语从句，给出一对例句：

例(22) a. I spoke so slowly and clearly that the old man could understand me.

b.我说话又慢又清楚，以便让那位老人听懂我的话。

例(22)a目的状语从句没有嵌套在主句的核心语块内，在整个句子中，没有承担主语、主补、谓、宾语、宾补、系、表语等句法成分之一，但陈述了主句的目的，起到了情境语块的作用，例(22)b的分析类似，所以目的状语从句和主句之间的组合关系属于从合关系。

让步状语从句，首先给出例句：

例(23) a. We’ll try our best to finish our task though(although) we only have such a short time.[13]

b.虽然仅有这么短的时间，但我们将尽最大努力完成任务。[13]

例(24) a. Whatever we do, we must do well.[13]

b.不管做什么，我们得把它做好。[13]

例(23)a和(24)a让步关系从句没有嵌套在主句的核心语块内，没有承担主句的主语及其补语、谓、宾语及其补语、系、表语等句法成分之一，从句与主句是一种让步的关系，起到情境语块的作用，例(23)b和例(24)b的分析类似，所以让步状语从句与主句之间的组合关系属于从合关系。

条件状语从句，首先给出例句：

例(25)a. We’ll go to the cinema together if he is back soon.[13]

b.如果他很快就回来，我们将一块去看电影。[13]

例(26)a. I’ll ring you up, in case she doesn’t come back.[13]

b.万一她不回来，我给你打电话。[13]

例(25)a和(26)a条件状语从句与主句之间是一种条件的关系，从句没有嵌套在主句的某一核心语块内，也没有承担主语及其补语、谓语、宾语及其补语、系、表语等句法成分之一，陈述的是主句的条件，起到情境语块的作用，例(25)b和(26)b的分析类似，所以条件状语从句与主句之间的组合关系属于从合关系。

3.并合关系

本文对并合关系的定义是满足以下情况之一：并列句中各分句之间的组合关系；主从复合句中的非子合、非从合关系的主从句组合关系。

非限制性定语从句：非限制定语从句和主句之间用逗号隔开，它们关系不密切，省去非限制性定语从句，主句意思还很完整。例句：

例(27)a. The earth is round, as we know now.[13]

b.正如我们现在知道的，地球是圆的。[13]

非限制性定语从句与主句构成复合句，但非限制性定语从句不是主句的语块，也没有担任主语及其补语、宾语及其补语、表语、谓语、系等句法成分之一，既不属于也没起到情境语块的作用。所以本文把非限制性定语从句与主句的组合关系归入并合关系。

(三)并列句的组合关系

包含有两个或更多互不依存的主谓结构的句子称为并列句[14]，其中的每一个主谓结构的句子就是简单句，它们之间存在明显的界限，不是谁嵌套谁的关系，并且互不依从，所以不是子合关系。但简单句之间的并列关系对于并列句整体而言不能忽视，本文把并列句中互不依存的分句之间的组合关系归入并合关系。

(四)There be句型的组合关系研究

There be句型是不同类型语块的组合。本文通过双语语料标注发现有些复杂的There be句型涉及到了交合关系，例如：

例(28) a. There run(rushed) into the room a group of boys and girls shouting“ We’re passed the English exam!”[13]

b.一群孩子跑(冲)进房间，大声喊着：“我们英语考试及格了！”[13]

例(28)a的a group of boys and girls是There run(rushed) into the room和shouting“ We’re passed the English exam!”的共享语块，承担的语义角色和语法功能不唯一，所以属于交合关系，而例(28)b更倾向于并合关系。本例说明中英在语义表达时的句子组合关系存在差异，中英句子的组合关系并不是严格一致的，再看一个例句：

例(29) a. Let’s hurry, there’s little time to go.

b.快点，没有多少时间了。

例(29)a中“there’s little time to go”属于交合关系，因为little time是there’s和to go的共享语块。然而，例(29)b中“没有多少时间了”却不属于交合关系。

(五)独立主格结构

独立主格结构由名词或代词加上分词、形容词、副词、不定式或介词短语构成[13]。独立主格结构的用法主要有：表示时间、原因、条件、伴随情况或补充说明等。给出例句：

例(30) a. The meeting being over, we left the meeting-room.[13]

b.散会后，我们离开会议室。[13]

例(31) a. Time permitting, we’ll have dictation.[13]

b.如果时间允许，我们就听写。[13]

例(32) a. The children were watching TV film, their eyes (being) wide open.[13]

b.孩子们看电视片，眼睛睁得大大的。[13]

观察例(30)(31)(32)，独立主格结构没有承担主句的主语及其补语、谓语、宾语及其补语、系、表语等句法成分之一，没有位于核心语块内，但是由于表示时间、原因、条件、伴随情况或补充说明等，起到了情境语块的作用，所以本文认为独立主格结构属于从合关系。

结语

本文通过对中英双语平行语料的句子组合关系进行比较研究，形成初步结论：(1)从合、并合是以句子为单位的组合关系；交合、裂合是以语块为单位的组合关系。(2)如果一个句子的核心语块内嵌套有句子，则形成子合关系；如果一个句子的情境语块或相当于情境语块的成分中嵌套了句子，则形成从合关系；如果是非限制性定语从句或并列句，则形成并合关系。(3)简单句内常见组合关系有交合关系、裂合关系和子合关系，复合句内常见组合关系有子合关系、从合关系、并合关系，独立主格结构倾向于从合关系，There be句型会出现交合关系。(4)一个句子可能存在多种组合关系。(5)同一语义在中英两种语言表达时的句子组合关系并不是严格一致的。

这些研究结果在理论上丰富了语言的组合关系，在实际应用中有助于对长句复杂句进行中英双语语义比较分析。当然，本文研究所用语料标注规模需要扩大，语料覆盖面需要进一步拓宽，以便在自动标注和语义分析等应用领域进一步研究。另外，语言学研究的当代形态要求：即使基于语料事实的语言学理论思辨式研究也需要在方法论上与运用现代高科技手段且不忽视脑科学的神经语言学的实证研究相结合，所以对句子组合关系的认知神经机制进行研究也是下一步所面临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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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刘瑜]

收稿日期：2015-12-05

基金项目：本研究得到河北省高等学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基于构式语义关系体系的中英双语平行语料库构建技术研究”(项目编号为SZ141307)的支持。

作者简介：冯好国(1975—)，男，助教，研究方向：自然语言处理、计算语言学。

中图分类号：H04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2-8505(2016)02-0106-07

A Chinese-English Bilingual Study on Syntagmatic Relations of Sentence

FENG Hao-guo

(ComputerCollege,HebeiForeignStudiesUniversity,Shijiazhuang,Hebei, 050091,China)

Abstract:Chunks as main unit, this paper studies simple sentence and puts forward inter-syntagmatic relations, split-syntagmatic relations and sub-syntagmatic relations, etc. Simple sentence and clause as main unit, this paper studies compound sentence, complex sentence, the sentence pattern of there be and absolute structure, and puts forward sub-syntagmatic relations, subordinate-syntagmatic relations and union-syntagmatic relations. The bilingual comparative study enriches syntagmatic relations.

Key words：chunk; syntagmatic relations; semantic analysis